洛杉矶，离美国有多远: 洛杉矶，离美国有多远？（十三）

2007-01-30 | 来源: Edwin | 转到微信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放大缩小 | 收藏 | 打印

Helen拿起一份Taco，沿着面饼的倒斜角，吸光了里面的汁水。我看着她，微微地笑。

“干嘛？为什么不吃？”

“我还不饿。”其实，我根本不喜欢墨西哥食物。今天艾贝特出差，中午的时候，Helen问我想不想出去吃午餐，想不到她拉我来了这家老墨餐馆。

“那样看我干什么？”

我想说，喜欢这样看你。但是，我说不出口。我只是说：“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这样吃Taco的。”

“是吗？难道不对？”听我说了，Helen身子坐直，向四周看。

“不用对比了，这里尽是老墨。你这样一份Taco，他们不用走到桌子边上，就啃光了。哪会像你这样文绉绉的？”

“太夸张了！看不出来，你种族歧视还挺严重的。”

“喝你比，他们那样吃法根本不是人的吃法。”我忍住了，没有说是动物。其实，我在车间里工作的时候，中国工友们就没有几个把在里面打杂的老墨当作人看待的。虽然是美国，嘴皮上不敢流露出歧视的言辞，但心里那个中国人会给与老墨正面的评价呢？按于师傅的话说：那也叫人？我看和我们村的驴子差不多，不过少了三条腿。但这些话，我相信Helen是听不到的。

“我觉得他们很可怜呢。你看，他们只要拿了工钱就去喝酒花掉，有时候，你知道吗，我常常会想：他们老了以后怎么办呢？”

“这是文化。也许，他们还瞧不起你这样谨小慎微呢。”

“我谨小慎微？嘿！”Helen想作出发怒的样子，嘴角一翘，却路除了酒窝，笑起来。

“看看你吃个东西吧，还不对吗？”

“我父亲从小教育我这样吃东西的，说女孩子，要有三相：站相、吃相……”Helen突然停住了，低下了头。

周围的音乐让我心烦。我们这样沉默一会，我终于想起一个话题，打破沉默。

“我周末到你家那里了。”

“是吗？”

“我们去Santa Monica钓鱼。你知道，那里有个公园，还有个栈桥。”

“我刚到美国，在那里拍了婚纱照。”

“怪不得詹姆斯说你经常去那里。”

“你……和詹姆斯一起去的？”

“是。还有我的一个同室，沈阳人，钓鱼是把好手。他还……”

但Helen已经不再说话了。隐隐约约地，让我感觉到一丝的不安。但我沉默，没有问。不愿意跟你分享的就是秘密。但是，我很快就要为这样的大意付出代价。

Helen对我的关心，成了全公司人人皆知的秘密。以一个女人的细心，她会似乎无意地对对我的穿着发表看法，也会提醒我注意天气的变化，虽然洛杉矶一年有 364天是艳阳天。当时，我确实没有起过什么太龌龊的念头。是的，我喜欢她。对于我这样的单身，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是我唯一的阳光，何况她是如此的优雅，就是早春初升的太阳，虽然带着一丝冬的寒气，却让人看到希望的光芒。但是，我没有任何的得陇望蜀的想法，现在想来，是对她的感激压制住了我性方面的欲望。偶尔，我会和大柳提起她。但我们总是不欢而散，因为大柳的语言总是让我感觉是一种亵渎。

“他妈的，你整个一傻子！你还以为18岁？初恋呀？”大柳并不会因为我的退避而放过我，“女人，就是用的！现在不用，过期作废。她不是信上帝吗？那你问问她，上帝为什么然咱男人多个J*B，让女人多个洞？一茶杯，可不是只能配一个茶壶的。你呀！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呀！”

我想了想，一句话也不说。能说什么呢？在大柳的心里，女人和男人除了性交，再也没有其他需要了。但我还不相信。当然，性交也是很主要的一个方面。其实，我不是没有机会和Helen发生更亲密的关系，恰恰相反，我曾经有过很好的一次机会，是在教堂做礼拜的时候。

我不信上帝，但是我无法拒绝Helen的邀请。在圣诞节前的那个星期天，Helen一定要我去XXX（补充哈）教堂，那是位于XXX和XXX（补充哈）路上的一家华人教堂。星期五下班的时候，Helen就拉住我，说：“一定要去呀！我就是在那家教堂受洗的。”

艾贝特有点莫名其妙，他的中文还停留在“你吃过了吗”的水平。詹姆斯过来，翻译给他听，说：“Helen要收徒弟了，拉小陈星期天去教堂呢。哎，我可是一直盼望着这样的荣耀，却得不到呀。”詹姆斯这样说着的时候，Helen似乎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

“我知道是哪一家，”艾贝特走过去，扳住Helen的肩膀，“甜心，是xxx，对吗？查理牧师还在吗？应该有70岁了吧？”

我看着他们相亲相爱的样子，心里涌出了一丝强烈的感动。也许，正是这份感动，让我丧失了星期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