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帅独裁者中南美布克莱症候群

3月，在距离萨尔瓦多首都圣萨尔瓦多70公里的圣特科卢卡新建的“恐怖分子监禁中心”，在武装军警的监视下，逾两千名黑帮成员赤裸上身坐在地上（左图）。新建这里的原因是纳伊布·布克莱领导的犯罪扫荡作战导致监狱收监者剧增。右图为2019年2月，布克莱当选总统后发表演讲的场景。/AP，韩联社

深色墨镜、倒扣的帽子、皮夹克和牛仔裤。这是最近在中南美国家具有影响力的政客稀松平常的打扮。随着萨尔瓦多总统纳伊布·布克莱（42岁）的爆火，人气扩散至中南美全境，人们开始争相效仿他的穿衣风格。

萨尔瓦多谋杀率曾稳居全球第一，布克莱出任萨尔瓦多总统后，领导了超强硬的犯罪扫荡作战，并因此迅速成为中南美的明星。当对慢性治安问题感到厌倦的各国国民为他推土机式的统治欢呼雀跃时，外界却愈发担忧新的独裁体制可能趁机扎根。

2019年6月就任的布克莱已于上月正式宣布参加下届总统选举。2021年，在大法院和选举管理委员会的决定下废除了禁止连任的选举规定，使连任成为可能。他在社交媒体账号上称自己是“萨尔瓦多的独裁者”，并公开表示挑战连任。与用似是而非的词汇隐藏真实意图的其他政客不同，他毫不掩饰地表露对权力的欲望，而他的支持率竟达到了惊人的水平。最近一项民调显示，表示支持布克莱政权的应答率高达93%。

去年3月，他声称要根除犯罪，并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后，动用公共权力展开了扫荡黑帮的作战，支持率自此开始飙升。在这场名为“mano dura（铁拳统治）”的作战中，约有7万人被收监，占总成年人人口的2%。警察有权逮捕任何怀疑是黑帮的人。为了容纳被捕的嫌疑人还新建了中南美最大规模的监狱。针对这种先抓再说的犯罪扫荡作战，镇压人权的谴责声不绝于耳。但国民们切身感受到的变化也不少。臭名远扬的谋杀率大幅下降。2015年的每10万人的谋杀率为全球最高水平的106起，2022年降至8起，下降了92%以上。流亡到美国或墨西哥的国民人数也减少了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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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克莱在许多方面都是萨尔瓦多政界的异类。他的祖父母是巴勒斯坦裔移民，他开过广告公司，自2015年起担任了4年首都圣萨尔瓦多市长且名声大噪。2019年，38岁的他以迷你政党民族团结大联盟（GANA）候选人的身份参加总统选举。他不拘泥于形式，以年轻、打破常规的领导人形象，力压两大党候选人意外当选。但他缺乏政治基础，舆论普遍认为他任期内会受制于既得利益阶层。他还曾不顾国际机构的警告，立法使萨尔瓦多成为全球首个将虚拟货币——比特币指定为法定货币的国家，又因为比特币暴跌，遭遇财政危机等统治危机。

但因为打击犯罪，支持率插上了翅膀。进入20世纪以后，萨尔瓦多先后经历了6次政变，自1980年起，左右阵营经历了长达12年的流血内战。对于因为政局长期动荡，饱受慢性治安不稳之苦的国民而言，布克莱宛如“抗争巨恶的正义使者”。分析认为，他之所以会在社交媒体上称自己为“世界上最帅气的独裁者”就是出于对高支持率的自信。

因为民众对布克莱的狂热支持，甚至出现了“布克莱主义（Bukelismo）”这样的新造词，并呈现出向邻国扩散的态势。各国领导人和有影响力的政客不分左右派都开始争相效仿。在大选在即的国家，这样的势头愈发明显。

在即将于月底举行总统选举的厄瓜多尔，民众对布克莱的喜爱度（58%）甚至压倒了该国总统吉列尔莫·拉索（20~30%）。因此，有力总统候选人之一的耶安·托比克称自己为“厄瓜多尔布克莱”，并开始蓄胡和穿皮夹克参加游说。

在同样是本月底举行大选最终投票的危地马拉，在第一轮投票中位居首位的桑德拉·托雷斯宣称：“将以萨尔瓦多为榜样，推行布克莱式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