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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城心理咨詢室,打撈"問題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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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心理資源廣泛分布的城市,縣域地區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幾乎是心理服務的空白地帶。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心理咨詢師選擇來到縣城,開設起當地的第一間心理咨詢室。

這些隱藏在住宅區、農田旁的空間裡,接納最多的是迷茫的小城少年,也不乏焦慮的父母和瀕臨崩潰的中年人。它就像一面鏡子, 慢慢映照出縣城裡,那些被壓抑已久的情緒和被忽視的心理需求。




縣城有了第一家心理咨詢室

升學季一到,這些日子,宋祎禛的電話比往常頻繁得多。電話那頭,是焦慮的學生和家長:有的高三考生,備考期間頻繁心慌,身體僵硬、呼吸急促;有的家長則為孩子的失眠多夢、白天注意力不集中而憂心忡忡。

作為河南洛陽宜陽縣為數不多的心理咨詢師,每年的升學季都是宋祎禛最忙的時候。考試壓力集中爆發,極易成為壓垮青少年的最後一根稻草,失控的孩子由家長帶著,從周邊鄉鎮趕來求助。

她的咨詢室設在縣城一個僻靜小區的高層住宅裡,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被改造成兩間咨詢室和一間游戲治療室。窗外是連綿起伏的山丘,她和來訪的孩子面對面在臨窗的沙發上坐下,不一會兒,一旁垃圾簍裡,用過的紙巾隆成小山。

幾年前,宋祎禛還是縣醫院的婦產科醫生,因為興趣接觸了心理學,之後抱著“試試看”的想法辭職創業,開了這家心理咨詢室,也是縣裡第一家。當時她沒想到,這份在縣城看似冷門的工作,背後竟藏著如此迫切的需求。

忙碌的時候,她一周要接待七八個來訪者,九成以上是未成年人——校園欺凌,游戲成癮,厭學,休學……每次300元的咨詢費用,在縣城不算便宜,成年人有了心理問題往往能扛就扛,舍不得花這個錢;但“再苦不能苦孩子”,尤其“孩子不想上學”這件事,在很多家庭眼裡是“天大的事”,拖不得。

縣城裡長期被忽視的心理需求,數據中也有跡可循。2024年初,中國疾控中心發布的《青少年心理健康地圖》顯示,四個孩子中就有一個正在經歷心理問題,而在經濟欠發達地區,無論是抑郁、焦慮、孤獨,還是網絡依賴,情況可能更糟。

宋祎禛不是唯一一個選擇在縣城做心理咨詢的,在廣東清遠陽山縣,胡立玲也在去年開設了當地第一家心理咨詢室。

陽山曾是省級貧困縣,縣城不大,從北到南騎車穿過只需十五分鍾,她的咨詢室開在縣郊,周邊成片的農田環繞。樓下趕集的人群熱熱鬧鬧,有的來訪者上門時,順手拎著大集上買來的酸奶或幾串葡萄,串門一樣,邊吃邊聊。





胡立玲的咨詢室,窗外是成片的農田。講述者供圖

在這裡,心理咨詢仍是個新鮮事物,很多人並不了解它到底是做什麼的。最初聽說她要開咨詢室,家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你要接‘瘋子’?”

這樣的誤解在咨詢室裡也不少見。一些心理健康、但家長認為需要“管教”的孩子也會被送來,成績不好、尿床、性格磨蹭……哪怕只是抽了根煙,都足以引發一次“心理幹預”。家長期待心理咨詢師能像老師一樣,給孩子們“好好上上課,開導開導”。

還有一些人幹脆把心理咨詢當成了醫生看診。孩子情緒崩潰了,家長打來電話問:“吃點什麼鎮靜藥好?”醫院裡沒能治好的重度腦癱孩子,被家屬送來,指望心理咨詢“能管點用”。但他們不知道,心理咨詢不具備治療能力。

除了孩子,咨詢室往來最多的還有媽媽們,縣城“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分工依舊普遍,她們常常坐立不安,屋裡來回走動。一些留守兒童家庭,陪伴的常是爺爺奶奶,講著濃重的方言,普通話說得磕磕絆絆。

在江西吉安市安福縣做了三年心理咨詢後,戴衛平發現了縣城來訪者和城市的明顯不同。他曾是上海某三甲醫院心理科的咨詢師,有13年心理臨床經驗,2021年辭職回到家鄉,開設獨立的心理工作室。

上海,他接觸到的青少年多是因親子關系緊張、原生家庭創傷等問題而來;回到縣城後,他發現,困擾孩子們的更多是校園人際關系、網絡成癮和繁重的學業壓力。每年開學季和升學季,咨詢室的來訪明顯增多,他聽過太多孩子的訴苦,“讀書太難了,我怎麼努力,成績都上不去”,“每次聽默寫,老師問問題我就發抖”。

在他看來,這是因為縣城長期以來只用成績評判孩子,讀書也容易被當成通往“出路”的唯一跳板。

每到年底,外來務工人員返鄉,戴衛平在上海最清閒的時候,如今成了他最忙的階段之一——人們回到縣城,家庭成員距離拉近,最考驗親密關系,問成績、問工作、催婚催育,平時被擱置的矛盾集中爆發。

今年的除夕他也沒能閒下來。晚飯剛吃完沒多久,就急匆匆趕往工作室。兩個原本約在幾天後的來訪者臨時聯系他,情況緊急,一天都不能等了。



戴衛平所在的安福縣。講述者供圖



那五個孩子是在同一周內陸續出現的。今年春天,他們先後來到戴衛平的咨詢室,都是十來歲的年紀,臉上還帶著稚氣。他們坐下,卷起袖子,露出一道道細密的、新舊交錯的傷痕。即便從業十余年,這一幕依然讓戴衛平覺得觸目驚心。

戴衛平說,縣城條件落後、心理健康知識滯後,來訪者往往呈現出明顯的兩極化,除了輕微的情緒困擾,相當一部分人情況已經很嚴重。因為在這裡,無論是孩子還是成人,情緒問題在初期常被簡單歸結為“作”“沒事找事”。長期拖延、忽視之下,很容易發展成極端。



胡立玲所在的陽山縣,她常常把這裡稱作“心理學的荒漠”。在她2023年成立心理工作室之前,當地縣醫院多年來連心理(精神)科都沒有。

胡立玲一直記得那個最早的來訪者,她的心理咨詢室還沒正式營業時,她剛在一個縣交流群裡發了自我介紹,立馬就有一位母親聯系了她。聽她描述完孩子的狀況後,胡立玲意識到,孩子的問題並不是突然出現的——早在童年時期就已經有明顯的心理異常,只是一直被忽視、被誤解,到這時,孩子的情況已經惡化到疑似精神分裂的地步。

她沒能見到那個孩子,對方的情況已經超出了心理咨詢的范疇,她只能建議家長盡快送孩子去專業醫院接受治療。

但這些提議被家長拒絕了。他們擔心,孩子一旦被確診為重度精神疾病,信息將被上報備案,“孩子未來就完了”。他們更願意相信這只是一個“階段性的問題”,孩子終有一天會自己“走出來”。

後來的兩年裡,胡立玲在咨詢室見到了更多有著嚴重心理困擾的孩子。本該活潑的年紀,整個人卻像被抽空了一般,眼神空洞,語速極慢,說話輕得幾乎聽不見。

在那些微弱的呼救聲中,她發現了一個沉重又隱秘的現象:許多青少年的心理問題背後,藏著更深的傷痛——性騷擾或性侵的創傷。這些傷害往往發生在孩子年幼時,家長們看護不到位,孩子年幼又不具備判斷能力,直到進入青春期,意識萌發,心理問題也隨之爆發。

這些受害者幾乎都是女孩,事發時大多不滿14歲,有的甚至還不到10歲,施害者中有些也是剛進入青春期的未成年男孩。因為事發時間久遠,證據難以留存,想要追責幾乎無從下手。這讓胡立玲和那些陪伴前來的家長一樣,都被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籠罩著。



胡立玲所在的陽山縣,曾經是省級貧困縣。講述者供圖

類似的個案,戴衛平也遇到過不少。孩子們的講述中,侵害大多與“熟人”有關:遠房親戚,補習老師,或是因父母不在身邊、托付照看的“熟人”。正因為彼此熟識,這些關系成了隱秘傷害的掩護。

事實上,即便男孩也不意味著能免於性侵害,往往更加隱蔽,也更容易被忽視。宋祎禛曾接待過一位男孩,年幼時遭遇成年女性猥褻。事後他試圖將經歷告訴父母,卻被輕描淡寫地忽視了。

這段經歷在男孩心裡埋藏了近十年,當他因為其他心理困擾前來咨詢,才在深入交流中重新觸及那個被封存的創傷。他至今沒有得到父母的重視和回應,只因為他是個男孩,他們覺得這樣的事情怎麼會在一個男孩身上發生呢。

在和男孩的溝通中,宋祎禛感到唯一慰藉的是,他的內心依然善良。宋祎禛記得,男孩多次在咨詢中表達,希望自己的經歷能引起更多人對男孩性侵問題的關注。甚至當自己的表妹或其他伙伴可能面臨類似風險時,他也會用自己的經歷作為提醒。

然而,一個無法忽視的現實是,對許多孩子而言,那些創傷可能會伴隨他們很久。幾位咨詢師都注意到,不少來訪者即使已經成年,工作了,結婚了,內心依然缺乏安全感,難以建立真正的親密關系。





戴衛平在進行沙盤講解。講述者供圖




咨詢室之外的戰場

對縣城咨詢師來說,很多時候,“咨詢”並不只發生在那間小小的咨詢室中。縣城心理資源緊缺,問題來源復雜,往往要求他們不能只扮演“咨詢師”,還得臨時充當著社工、調解員、臨時救助者的角色。

心理咨詢室剛起步時,宋祎禛曾接到一次特殊的求助:一位家長希望她能“上門看看孩子”——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孩,長期不出門、不說話,整天窩在屋裡,家人束手無策。

宋祎禛一開始有些為難,按照心理咨詢專業倫理,通常不提供上門服務。有效的心理咨詢依賴於來訪者的主動意願和可控的環境。這兩個前提一旦缺失,咨詢師再有技巧也難以發揮作用。

但家長一遍遍發來請求,語氣焦急。宋祎禛動搖了,想著即便無法正式咨詢,也至少作為心理工作者,去確認一下孩子的狀態。

當她走進那個房間,眼前的情景讓她愣住了。男孩蜷縮在床上,一動不動,頭發長時間沒洗,已經有些發灰了,像團亂糟糟的鳥窩。屋內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強烈的異味。

那是一次“完全失敗的咨詢”,宋祎禛如今說。她嘗試和男孩搭話,但對方僅僅是偏頭看了她一眼。各種辦法都沒能幫她找到溝通的入口,最終她只能失望離開。

在縣城執業的心理咨詢師,很多都經歷過專業規范和現實處境之間來回拉扯。城鄉執業環境的差異,戴衛平也花了不少時間去適應。在上海的三甲醫院工作時,來訪者問題相對集中且明確,多為嚴重的心理障礙。咨詢是階段性的,來訪、結束、告別,每一次會談都清晰有界,雙方關系嚴格限定在專業時間內,不會延伸到生活。

回到縣城後,戴衛平發現,“很多設置在縣城都顯得過於理想”。像宋祎禛一樣,他也經常接到上門求助,有時還是來自婦聯等機構的緊急求援。此外,縣城邊界感模糊,他出門散步都可能遇見自己的來訪者,也沒少拒絕熟人上門——心理學倫理准則中,咨詢師應盡量避免與來訪者產生雙重關系,以防幹擾判斷,影響中立性。

為了應對各種各樣的求助需求,戴衛平回鄉後開始系統考取相關資格證,除了已有的心理治療師和婚姻家庭咨詢師資格,他又取得了中級社工證。社工身份讓他能更合法、靈活地進入家庭、深入社區,哪怕是在田間地頭,也能開展工作。



回到縣城後,戴衛平考取了社工證等各類資格證書。講述者供圖

至於宋祎禛,隨著業務逐漸成熟,她也在摸索一套適合縣城環境的平衡方式。

家人習慣她的職業身份後,連孩子都常常“介入”。從小學開始,孩子就常把朋友帶回家,一臉正經地對她說:“媽媽,我覺得你該跟他聊聊。”




她印象最深的,是其中一個小學男孩,留守兒童。父母離婚後,他被留給爺爺奶奶照顧,在學校裡,他是老師眼裡的“不良少年”。但在宋祎禛看來,他聰明、敏感,只不過內心傷痕累累。那孩子曾講起,有一次父親生氣時,竟把他帶到山頂丟下,獨自駕車離開。因為不想回家,被帶到宋祎禛家之前,他抱著一床被子,在樓頂一堆廢棄物中蜷縮了一夜。

出於倫理限制,宋祎禛無法為他提供正式的心理咨詢,既涉及雙重關系,也缺少監護人在場。她只能以朋友、長輩的身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心理疏導。她相信,傾聽和陪伴,本身也具備療愈力量。

宋祎禛說,像這樣的留守兒童,在實際工作中很難真正進入心理咨詢流程。父母常年在外,照顧他們的祖輩既缺心理意識,也缺乏帶孩子尋求幫助的能力。

這些孩子,往往要等到具備自主能力後,比如上了初、高中,才會鼓起勇氣獨自來求助。她在咨詢室裡見過他們——沒有預約,情緒已經繃到極限,推門直入,流著眼淚,有的甚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們有時是一個人,有時有朋友陪伴。

“那樣的狀態,我不可能視而不見。”宋祎禛會先做基礎的情緒安撫。這些孩子大多經濟困難,無法收費,也難以按正式流程開展咨詢。但哪怕只是一次短暫的陪伴和疏導,也能幫他們卸下一點壓力。等到情緒稍有緩和,如果孩子願意再來,她才會嘗試引導他們聯系監護人,建立正式的咨訪關系。

宋祎禛知道,對於很多孩子來說,這樣的機會仍是可遇不可求。去年,她主動進入縣城一所小學給孩子上團體輔導課,還陪伴一些“問題孩子”做了一整個學期的一對一咨詢。比起在咨詢室裡等人來敲門,她更願意往前走一步,盡早靠近孩子們,讓他們知道,有人願意聽他們說話。



宋祎禛走進鄉鎮學校上心理課。講述者供圖



難以抵達的

“咨詢一共要做幾次?”這是縣城心理咨詢室裡最常被問到的問題。

不少來訪者帶著急切的期待,“聊幾次就好”,“最好一次見效”。尤其是那些因心理問題而休學的學生——他們是縣城咨詢室中最常見的來訪群體。焦慮的家長們總希望孩子盡快“回歸正軌”。一旦復學,咨詢也隨之中止。

“心理咨詢不是吃藥打針,不能一上來就見效”,宋祎禛說。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先建立信任關系,再共同厘清問題,最後探索應對方案。“每一個環節都需要時間和耐心。三五次只是起步,一二十次很常見,幾十次甚至上百次也並不少見。”

可復學就意味著問題徹底解決了嗎?幾位咨詢師都提到,復學只是階段性成果,真正重要的是幫助孩子修復內在困擾,恢復穩定、健康的狀態。否則,那些被壓下去的問題只是“延時地雷”,一旦遇上導火索,隨時可能以更激烈、更極端的方式爆發。



陝西渭南大荔縣的心理咨詢師賀曉萌至今仍記得那個讓她心疼、卻又無能為力的來訪者。那個孩子是主動找來向她求援的,初見時孩子心理問題還不算嚴重,賀曉萌試圖聯系家長,但並沒有得到對方重視——孩子成績不錯,在他們看來,花錢做心理咨詢沒什麼必要。

一年半後,孩子再次出現在她的心理咨詢室時,情況已經惡化許多。這一次,父母終於同意讓他接受咨詢。但過程始終斷斷續續的,只要狀態稍有起色,能夠恢復日常學習,咨詢就會被暫停。

賀曉萌最後一次接到孩子的信息,是他從精神病院發來的,孩子的心理問題愈發糟糕、反復,父母也對他失去了耐心,最終走向失控的地步。

縣城家長對孩子情緒的忽視,在宋祎禛看來,並非出於冷漠,而是不懂得如何回應。“很多80年代以前的一代人,普遍缺少情感養育的經驗,(遇到問題)只能看見對錯,看不見情緒。”

其實,包括宋祎禛自己,很長一段時間裡,也疏忽了自己的情緒和感受。她成長在一個控制感極強的縣城家庭,母親嚴厲,父親脾氣暴躁。為了避免沖突,她早早學會察言觀色,做一個聽話、懂事的“乖孩子”,高考志願是父母幫她填的,婦產科醫生的工作也是遵從了父母意志。被推著走的生活一直持續到30歲,她突然產生了強烈的迷茫和焦慮,發覺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列被別人設定軌道的列車。當她把這些困擾向身邊人傾訴,並沒得到理解,連丈夫也認為她是“閒得沒事瞎想”。

這些困惑與痛苦,成了宋祎禛走近心理學的起點。她自學了心理學,後來辭去做了八年的婦產科醫生的工作,轉行成為一名心理咨詢師。宋祎禛說,這是她四十多年來為自己的人生做過的最重要的選擇。之所以選擇在縣城創業,是因為這裡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只不過,縣城主動尋求心理幫助的成年人仍然是極少數。受生活水平和消費觀念的影響,大多數成年人只有在情緒瀕臨崩潰、實在“扛不住了”時,才會走進咨詢室。



宋祎禛的心理咨詢室一角。圖源講述者

那位患有恐懼症的女性來訪者,就是其中之一。當時她剛坐完月子,穿著睡衣走進咨詢室,頭發油膩打結,皮膚上蒙著一層黑垢——不是因為邋遢,而是她害怕水。整個產後月子,她一次澡也沒洗過。

她害怕的不只是水,連小貓小狗都能引發她的驚恐反應。生育之後,這些症狀明顯加劇,嚴重影響了她的日常生活,丈夫最終也選擇離婚

考慮到她的經濟狀況,那次咨詢宋祎禛並未收費。只對她的恐懼情緒進行了初步的安撫和幹預。其實,她的狀況需要長期支持和深入處理。但得知收費標准後,女人沒有再回來。

這是許多心理咨詢師都覺得無力的部分:那些最需要幫助的人,往往也最難承擔起心理咨詢的費用。

現實的限制也壓縮著這些心理咨詢師的生存空間。戴衛平來到縣城後,將咨詢費從在上海時的1100元降到300元,對家庭困難的來訪者,只象征性收取費用。即便如此,系統、持續地接受心理咨詢,對很多家庭來說仍是一筆沉重的開銷。

三年前,他從醫院辭職,決定回老家執業時,身邊同行都勸他慎重。那時他快五十歲了,厭倦了城市快節奏的生活,他其實挺喜歡在縣城的這幾年,日子平平靜靜,有了充裕的個人時間,能陪伴家人,閒暇時還能打理菜園子。雖然線下來訪不穩定,靠線上咨詢也能維持工作室的運營。

只是到了今年,情況變得更難了。經濟不景氣,戴衛平聽到不少外地同行關門的消息。3月,他把工作室從縣城搬到了附近的地級市吉安,這裡離家不遠,還能輻射更多鄉鎮,也意味著更多的客源。心理健康觀念的普及是個漫長的過程,他還想堅持堅持,等待改變慢慢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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