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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间:网暴漩涡中的产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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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把个人需求放在最后”


制度的改革和完善尚需时日,人才的断档和人心浮动却是不争的事实。

采访中我们发现,产科的人力资源在不同地区呈现出明显的两极形态:在发达地区的省市级三甲医院,产科专业的毕业生就业形势严峻。刘楠说,她的很多师弟师妹到8月底还没有找到工作,“省级医院的一些业务岗可能会要求只招收博士了。”


而在欠发达地区的较偏远的四五线小城,年届六旬的谢艾怡还在为科室人才的青黄不接发愁。几个老医生里,她58岁,返聘好几年了。另一个明年就退休,还有一个年过半百,主任也已53岁。新冠疫情前,当地便推行基层产科医生培训全免费,还是阻挡不了离职潮。“上个月我们还走了两个,好多娃娃宁愿去州首府的二级医院、社区医院,也不来县城。来我们这儿的年轻人学历不高,没干劲,我们(几个老人)还得顶着干。整个产科至少缺一半的医生。医院好不容易挂上‘危重孕产妇救治中心’的牌子,床位却从30张自动降到20张。”

要走的人,能靠劝说留下吗?她摇摇头。“以前我会和人家说,你这样(待不住),评职称可能受影响哦。只能从他关切的利益角度去说。但现在都可以内部转岗了,他们更愿意去别的科。妇产科风险大、绩效低,拿什么砝码吸引人家?”

最近几周,谢艾怡也想逃离产科了。她一直喜欢做手术,到妇科能经常做宫腔镜等手术,不至于荒废了技艺。“可我一走,(产科)这边更弱了。”

业务拓展和转型势在必行:主打盆底肌和骨盆修复的产后康复和中医调理项目,各家医院产科都开起来了。黎云说,生意还蛮好,据她所知,给到医生的收入与付出不成正比。“我们产康的医生,随随便便去月子会所就能赚很多钱,但在医院拿的奖金是非常低的。”

说起同事,黎云分享了科室的一个故事:有个产妇产后两个月突发肺栓塞去世,村里人来医院闹事,说她当值的同事态度不好。“那个产妇冬天动剖宫产手术,术后很少下床活动,又吃了高油的鸡汤。血液粘稠度比较高,很容易长血栓。血把栓子冲到肺,咳嗽个几十秒,人就没了。村里民风彪悍,把我这同事围在那里打。如果我老早经历这种事情,肯定早就不干这行了。但我还蛮佩服她的,当时主任跟她说,你要不去心电图室、B超室干检验吧?她说还要干(产科)。”


像这位同事和谢艾怡这样对产科长情的前辈,黎云、刘楠和易潇都充满敬意。但她们与他们之间相隔的,不仅是代际差异、承受压力和消化情绪的程度,还有对生活的期待和理解。

刘楠说,“救死扶伤”这样的词对她太重了。能做好本职工作,让产妇/病患高高兴兴回家就好。但即便是“本职”中基础的夜班、急诊,也快把她压垮。在一个月“离职冷静期”里,她去了云南旅游,第一次看到昆明捞鱼河的夕阳,买了斗南花卉市场8块钱十几支的玫瑰,“如果没有辞职,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些呢?”像她这样,对收入要求不高、但向往规律作息和需要生活里有风景的年轻医护人员,可能正逐渐成为行业的大多数。


黎云的心绪更加焦灼和摇摆。几年前她去其他医院参加规培回来,被分配到门诊,因为缺乏手术病例,难有晋升机会;跟领导相处不愉快,也让她对工作越发意兴阑珊。她意识到即便医龄10年成为主治大夫,在这个系统中还是“菜鸟级别”,而同龄的同学朋友可能已经跃升为管理层。她特别想逃离眼下的环境,不停在社交媒体问网友“辞职后你们都干嘛去了?”人家答“校医、企业医务室多滋润”,她却不想再跟医学发生关系。因为与单位签了5年规培协议,提早离职要交违约金。医院人事科算的违约金比她自己算出来的“自由赎金”多了一倍。她就这样陷在了死局中,动弹不得。“一方面觉得外面的世界还是很大,想要自由;但在医院待了这么多年,眼界也不是很宽。即便现在给我一天自由,我也不太知道要干什么。”

易潇大概是这三位年轻医生里,与医疗连接相对较深的那个。学医时,她只觉得与其他科室相比,产科是能迎来新生和补充能量的地方,会让人很有幸福感。但没多久她就发觉,自己无法处理内心的恐惧和不自信。做了符合指征的顺转剖手术,产妇没有异议,她会一遍一遍地复盘自己是否有错,问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让她顺产”?担心患者会不会在后面出现盆底功能的问题。直到2024年年初,早晨到了上班的时间点,她却挪不开步子。被诊断为“重度抑郁”后,易潇休息了二十多天,服药、做心理咨询,然后提出辞职,成为药企的CRP(临床研究医生)——还是没有摆脱医药。

“那你还怀念曾经的产科经历吗?”我问她。

“不会。就算重新选择,我也会当妇科医生。产科的压力和夜班实在有点承受不了。就算CRP工作天天对着电脑,稍显单调,前景也可能不稳定,我会问今天的自己,你此刻的崩溃超过过去的程度了吗?没有。我对我的离职没有任何后悔。”

对易潇而言,最大的可惜在于没办法做手术——她跟谢艾怡一样,也有这个爱好。“离职前的头一天我还在做手术。如果当产科医生能很单纯,只需要做跟治疗疾病相关的事,倒挺快乐的。我害怕的是产科的夜晚,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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