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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到"餅"的青年編劇 正在集體轉向豎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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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劇更風的工作台

拿到第一個“編劇”署名之後,陳錦“單飛”了。


與同學相比,陳錦或許是幸運的,她從小就喜歡寫故事,於是順理成章報了戲文專業,並在大學期間積極參賽、投稿,為自己爭取到了一畢業就入行的“船票”,相比之下,“前幾天我的老師統計本科就業有多少幹編劇的,加上我,一共只有三個人。”

但正式入行之後,陳錦發現,“磨難”才剛剛開始。由於影視行業轉冷,立項變少,青年編劇的發展空間愈發受到擠壓。而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豎屏短劇市場的繁榮。大把懷揣著“故事夢”的年輕人,在碰盡“署不上名”的南牆之後,紛紛主動投向了豎屏短劇。

新編劇的第一個署名

直到確定自己的名字掛在了“編劇”兩個字後面,陳錦才敢從第一家公司離職。至此,她已經工作了四年,過手的項目七八個,這一部則是她的名字掛在編劇欄的第一部作品,劇本連寫帶改花了一年多,到正式與觀眾見面,又花了近兩年。

“署名對於新編劇來講非常重要。”陳錦說。“如果沒有署名,我就沒法向別人證明我有編劇的能力,沒法證明說我在這個劇本裡邊幹過事。”

入行後,她第一個職位叫“編劇助理”,主要工作內容是搜集整理資料,並草擬故事大綱,然後交由其他編劇進行細化。“故事大綱一定會進行修改,內容有所保留有所刪減,在這個過程中,會有更為成熟的編劇加入進來,到最後,這個故事不能說是我的,但也不能說不是我的。”

這便是整個編劇行業的模糊點——作品署名問題,以及編劇的貢獻度問題。而編劇之間常見爭端也多脫胎於此。早在2010年,電視劇《金婚》的編劇就因其劇本與後發行的圖書《金婚》之間有大量的重復內容,將另一名編劇、出版社和書店共同告上法庭,要求自己的署名權。之後,《隱秘的角落》《繁花》等多部影視作品,也都因編劇主張自己的署名權而糾紛不斷。

編劇更風覺得,能不能署上名,“還是要看人品和大編劇自己項目的完成率”。有些手頭項目比較多的編劇,給署名也比較大方,而有些大編劇自己本身的項目也不太多,或成功率不太高,也就很難給手下的編劇署名。她2017年入行,在編劇工作室裡呆了五六年,之前她聽到有大編劇給工作室的人承諾,第一部戲不給署名,第二部戲可以署名策劃或者責編,第三部戲就可以給編劇署名,一個長劇從創作到播出,周期大概是兩年,這也就是說,一個新人編劇想要拿到第一個署名,大概需要六年。

陳錦以編劇助理的身份跟進過五六個項目,她覺得自己能理解“為什麼編劇助理沒有署名”這件事,盡管這種“理解”更像是一種“自我消化”——“我在其中做了一定的工作,但我的工作在最後的成品中,占比非常小。”

理解歸理解,但難免還是會破防。前幾天,陳錦看了朋友參與的一部片子。那是一部由香港(专题)公司制作的網劇,朋友在其中擔任執行導演。作為編劇,她習慣性地拉到片尾,長長的演職人員名單中,“助理編劇”赫然在目,這在內地影視公司是想也不敢想的。

“我當時都快哭了。”采訪中,陳錦在這裡停頓,她提醒自己要控制情緒。“就覺得還得是香港公司劇組,他們連茶水都會有署名”等說完,她還是哭了。

“香港公司更尊重著作權,說好的給你署名,就一定會給到。”曾在香港擔任編劇的伍岳辰告訴記者,在香港也會分為工作室形式與獨立編劇形式。所謂工作室形式,叫做in house編劇,只有老板一個人的署名,“但這個你在入職時就知道,是認的,因為老板每個月都會給你發薪水。”有能力的新人可以直接做編劇,也可以在工作室裡,先從搜集資料的助理做起,一步步升到編劇、編審。“如果一開始跟你說好進工作室後崗位是編劇,老板絕不會在你入職後跟你說,你能力不夠,先做個助理吧。”伍岳辰強調。



伍岳辰稱,之所以只出老板一個人的名字,是出於名編劇的商業價值考慮,但如果一部片子,老板決定讓每個參與人都署名,就不會因為編劇跟老板的親疏區別對待,“他要麼不出,要麼全出。”伍岳辰介紹,在香港,編劇只是一份普通工作,不會貴到離譜,因此老板沒有必要剝奪新人的署名權。“更不會因為你是個小助理,就不給你署名。”



2020年中國青年編劇生態調查報告顯示,75%的青年編劇遭遇過劇本被采用但無署名,被盜用創意大綱或核心情節的情況,且近半數是入行不到三年的新手編劇

“大樹”下面的“小草”

在陳錦看來,加入編劇工作室,這是新人最穩妥的進階道路,這不僅意味著新人有工資和社保,每個項目完成後,還會額外有一筆項目獎金。

“一個人他的視野永遠是局限的,而且一個人反復面對同一個劇本的時候,會鑽牛角尖。這時候就是需要團隊寫作。每個人有不同的想法,碰撞出來才有更新的內容。”陳錦說。

但弊端也顯而易見,在編劇工作室中,老板往往既是編劇,也是師傅,既按照職場為員工繳納社保、發工資,也要像老師一樣,培養年輕的後輩。而整個工作室的運轉也嚴重依賴老板的發展方向。“說白了,他(老板)了解哪種類型的劇,就只做哪種類型,他走通一條路後,就會一直復制這種成功經驗,永遠在寫同樣套路的東西。”

但這對於急需成長的青年編劇來說,是一種限制,一開始,陳錦覺得自己很幸運,能進入到旱澇保收、老板又有豐富資源與經驗的工作室,但時間一久,她逐漸察覺到,自己的成長停滯了。

編劇的工作緊張而枯燥,只要進組,就是一人一間屋,面對四堵白牆,24小時待命。“就是鎖在那兒,老板說開會,我們馬上就要去開會。”陳錦形容道。她大學畢業即開始從事編劇工作,並沒有太豐富的生活閱歷,體力充沛手速快,並不能彌補這個短板,“我真不知道吃不上飯的人什麼樣,只能腦補。”

她想彌補這個差距,“一是等我的老板有天願意教我了,二就是我要自己去擁抱生活。”

她選擇了第二條路。“靠老板教,你得先通過老板的考驗。但老板的考驗可能遙遙無期——他可能在觀察我,今天覺得我寫通了,就點我一下。但更多時候,我就是摸著石頭過河。”

直到離職後,她有次跟前同事提起這個困惑,同事才告訴她,自己也曾跟她類似,直到在團隊裡四五年之後,老板才開始“教”他。陳錦形容,那更像是半師徒半雇傭模式的前現代職場模樣,員工要用幾年證明自己的忠誠和悟性,老板才會傳授技藝與資源。“如果有一天,老板這棵大樹倒了,我還是一株小草。我的人生才二十來歲,我最大的需求是成長。”

沒有不被白剽的編劇

但陳錦低估了脫離“大樹”庇佑的困難。“單飛”後,她接手的第一個項目,第一集劇本,改了整整十八稿。

陳錦還記得,收到第18稿的修改意見時,她正在坐地鐵。“一條特別長的修改意見,就是微信對話框,要往下滑那麼一下才能讀完。”看完修改意見後,她僵在地鐵站裡,一步都挪動不了。

早在今年二月,她就覺得自己狀態不佳,工作時間長了會頭疼,還有過一次呼吸性鹼中毒的經歷。當時就有朋友提醒她要注意心理方面的問題,但陳錦覺得自己只是太疲勞。直到五月在地鐵上看到這條長長的修改意見,她的心理防線一下子潰了壩。

“就走不了路,有種莫名的鬼打牆感,我站在地鐵站裡感到非常絕望,都18稿了,還得多少遍?”陳錦說。那天傍晚,她進了安定醫院的急診,被確診為急性焦慮症。




在伍岳辰看來,這也屬於編劇工作的頑疾之一。她介紹,在香港,編劇改的第一遍叫做“初稿”,完成初稿,就達到了合約上的初稿階段付款要求。“編劇可以再改,但我們會明確,你要改幾稿就算定稿。但內地有些公司就不是這樣,一般以平台或導演為由推脫,說我們不認你這個一稿,要改到大家都滿意為止,改到殺青為止。”

實際上,采訪中不止一個編劇表示,做了很多工作,最終卻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報酬與權益。

這與編劇工作屬性的不明確有關。陳錦介紹,在影視行業發展上行的年代,“劇本創作”部分通常會設立三個崗位——策劃、責編和編劇。其中,策劃和責編一般屬於甲方公司,編劇是乙方。策劃和責編的職責是前期找資料、寫大綱,形成故事梗概後交給乙方編劇,而乙方編劇的職責,則是在故事梗概的基礎上,形成一個完整細致的劇本。

然而隨著影視行業進入下行期,這些崗位大多都被精簡掉了。“現在甲方只說我要拍一個什麼樣的片子,要什麼點,編劇就按這個方向寫,前期的資料搜集等工作都歸編劇做了,它可以算作甲方的策劃要做的工作,也可以算作編劇以及工作室要做的工作。這些東西現在非常模糊。”

這便為一些甲方公司的不規范操作提供了空間。由於編劇工作的產品是創意和文字,只要被人看過聽到就可以直接拿去使用,而打官司不僅漫長,在舉證方面又很艱難。有些甲方公司便利用試稿來騙取創意和想法,甚至把劇本當做應聘者的面試題,再融入到自己公司的項目中。或者利用“分批打款”的慣例,甲方公司會先用一個幾百字的大綱去找編劇,讓編劇寫完整的梗概與分集大綱,但等編劇寫完後,甲方以“內容不行”為由,否掉編劇,之後再拿著編劇的大綱,直接讓自己的責編去寫劇本,以減少劇本開支。

就連做了近十年編劇、有過多次署名、在相對規范的市場工作過的伍岳辰也很難避免這種“白剽”。“哪個角色我都擔當過,做到中途被無辜架走的、被叫來救場的、被導演或演員帶進來的、被欺負白剽的或搭別人順風車的,都有過。”伍岳辰解釋,一部劇最終能不能“成”,影響因素很多,在這其中,不一定是編劇的稿子不行,也有可能是融不到資或過不了會,也可能是制片沒有找到合適的導演,也有可能是導演自己帶了班底,就踢走了原來的創作人員。

今年9月,陳錦參與創作的另一部劇又要上映了。那是她在第二家公司的勞動成果,但依舊沒有署名。“這部劇90%還是我的思路,但因為在開播前我就離職了,所以沒署名,總編劇署名是我的老板。”

但讓她覺得“糟糕中透著一點好”的是,至少該給她的款項是結清了的。

她決定不去維權,也不再糾結這個署名。“每個編劇一定被白剽過。如果堅持維權,可能身心俱疲卻什麼都得不到,反而浪費很多時間和情緒。”陳錦說,另外,當片子出現在觀眾面前時,說明這個片子已經過審了,如果要重新再加上她的名字,則需要重新送審,“沒有公司會這樣做。最多給我一個加蓋公司公章的文件,證明我參與過這個項目。那有什麼用呢?”

每次白幹活兒,陳錦都會告訴自己“就當幫朋友的忙了”,因為“這活兒我不幹,有的是人幹”。前幾天,她在群裡看到一個要劇本的廣告,甲方明確要故事梗概加前三集劇本完稿。“以前這玩意兒就是當個樂子。”但現在,凌晨一點多,在廣告發布了大概10分鍾後,群裡有七個編劇報了名。




截至2025年6月,國內微短劇用戶已接近7億,市場規模突破500億元

轉向豎屏短劇的年輕人



一個年輕編劇,不想被“白剽”,不想被騙稿,想要獲得正當的“署名”——無論什麼崗位——有沒有辦法?陳錦想了一會兒,給出答案:寫豎屏短劇。

2024年,全國短劇用戶規模達到5.76億,占整體網民的52.4%。而截至2025年6月,中國微短劇用戶已接近7億,市場規模突破500億元。隨著市場的擴大,短劇的導演、主演、群演都供不應求,龐大的產業體量,也使得許多署不上名的青年編劇,甚至其他相關專業的年輕人,都主動上了短劇這條船。

青禾文化的簽約編劇瀚元和朵朵都是剛入行的新人,他們一個是舞台劇表演和戲劇學專業,一個是廣播電視編導專業,卻都投入到短劇市場中。

從“羅密歐與朱麗葉”轉身進入“龍王贅婿金手指”中,多多少少還是需要一點接受時間的。瀚元告訴深一度,其實在他們讀書期間,很多表演類院校的老師是不太建議學生去表演短劇的,但很多同學還是去拍短劇了。

“我當時不是很願意去拍短劇。但入行後發現,本質上短劇和長劇都是在講故事,只不過是講故事的形式不同而已。”瀚元解釋。

為了研究短劇市場,陳錦突擊刷過一陣,發現現在的短劇已經和她認知中的不一樣了。陳錦稱,她是抱著“我要看看你能怎麼著”的心態點開一部名叫《好一個乖乖女》的短劇,但看到最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以前我看短劇記不住劇情,因為永遠在反轉打臉,但這部劇在有限的篇幅裡把主角的韌勁展現出來了,看完之後,我覺得OK,短劇也是可以寫的。”

2025年4月,陳錦正式開始寫豎屏短劇。她告訴記者,在短劇中,編劇的話語權比在大制作中稍大。短劇的成本和制作周期都比較小,高周轉決定了劇組並不會花更多時間在調校劇本上。通常來說,一旦劇本通過,拍攝基本上都會按照劇本去推進。

“長劇投資大,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要對這個劇負責,都有自己的表達和想法,就會跟編劇提想法。”陳錦介紹,在拍攝中,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那麼就解決劇本。“今天拍需要的燈買不了,就可以跟編劇說,可不可以不要這個燈。編劇說好,我給你改一句話,這個最好解決。”

回長沙之後,更風也投入到短劇行業中——先是做橫屏短劇,從去年五月起,她把業務重心放在了豎屏短劇上。

更風既做編劇,也做制片,她解釋,相較於橫屏短劇,豎屏短劇周期更短、成本更小,成功率也更高。“橫屏短劇的產品制作流程和制作周期,跟長劇差不多,只是體量稍短。因此成本在300萬元左右,但豎屏短劇的成本可以壓縮到三四十萬。”

剛開始接觸豎屏短劇,更風也覺得它很“下沉”,但偶然間看到一部女性話題的短劇改變了她的想法。那部劇中有一個片段,有點像經典電影《十二公民》,這個片段給她留下深刻印象——“至少它是有內核、有情感表達的。這兩個東西對於傳統編劇而言很重要,讓我能夠記住它。”更風說。

短劇,就是更風目前她要做的,一個“能讓大家都活下去的長期事業”。之前,她自己在北京做編劇助理,要靠家裡接濟才能活下去,而現在做短劇,她給助理的月薪就能達到一萬元。

在更風看來,豎屏短劇的觀眾也是迭代的,越來越多看過英劇美劇韓劇的年輕人也會去看短劇,因此就會逼迫短劇平台轉型,片方公司和平台願意在精品化的類型上去試錯,才會有可能讓編劇去寫精品化的東西。這相當於也是給了大家一個比較優質的生存空間。

偶爾,陳錦會懷念寫長劇的感覺。她喜歡群像戲,像畫卷緩緩鋪開,各色人等粉墨登場。但現在的項目讓她的“長劇情結”無處實施。“群像戲是需要空間的。而豎屏則沒有這樣的空間去展現。在劇情推進過程中,配角是需要就拉出來,不需要就不在了。”她解釋道。那些宏大的背景鋪陳、精妙的結構與復雜的人物性格,正在被“互聯網速度”消解,她不得不要求自己適應“一集一分鍾,一分鍾一個情節點”的短劇節奏。

但00後的朵朵沒有心理轉變的負擔,學廣播電視編導的她在畢業時,先做了幾部廣播劇的編劇,爾後迅速轉向了豎屏短劇。在她看來,短劇是一個正在蓬勃發展的產業,變得越來越好是一個必然趨勢,自己則是順勢搭上了這條快車。

“任何行業在一開始都是有點low的,但時代在變化,以前我們上學時,覺得做網紅好像是不好好學習、不務正業,現在看人家帶貨什麼的,事業也很好。”朵朵說。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陳錦、伍岳辰、更風、朵朵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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