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伦敦。家庭舞会。上层社会待字闺中的美丽女子吉蒂翩然而过,细菌学家沃特以科学家的精准眼光穿过衣香鬓影,自此惊鸿一瞥,他就锁定了她。
尽管吉蒂还没有或还没来得及爱上沃特,可是,她无法抗拒使她免于成为老姑娘的直指婚姻的告白以及男人的这份坚定和执着,带着沃特令人怦然心动的郑重承诺,他们闪电般走进了婚姻。
可是,这样仓促的婚姻注定了要发生一些变故的。
这便是好莱坞2006年好评如潮的影片The Painted Veil——中译名《面纱》开头部分的场景之一。
婚后的沃特作为英国政府公职人员带着吉蒂赴任中国上海。二十年代的上海,那是个纸醉金迷的浮华世界,是个充满诱惑、艳遇的奢靡之地。许多“国际友人”怀抱冒险、猎奇之心,来到上海,在十里洋场上演了一出出悲喜交集的人生故事。正是在上海,吉蒂与时任英国驻沪副总领事的查理发生了婚外情。
上海炎夏湿热的午后。正与情人在床上缠绵的吉蒂,忽然发现上了锁的门的把手在转动。
开还是不开?最后,作为丈夫的沃特选择了离开。当然,这也意味着他对吉蒂关上了情感的大门。
彼此心知肚明的这对夫妻再也没法装着什么也没发生,他们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吉蒂吵着要离婚,可是沃特却不肯“善罢甘休”,他的要求很奇特:他让吉蒂去要求查理离婚与她结婚,否则,他便要求吉蒂与她同赴中国内地一个霍乱正肆虐的小山村梅潭府,他将作为志愿者去那里帮助工作。
当然,沃特的“阴谋”得逞了,查理果然不肯离婚,垂头伤气的吉蒂同意与沃特同行,从此,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踏上了一条自我放逐的不归路。
故事发生的年代在1925年左右,伦敦和上海(原著香港)只是故事发生的必要背景而已,梅潭府才是故事情节展开的主战场。
梅潭府是中国西南人迹罕至的小山村,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可是,极具反讽意味的是疫病像一个幽灵在这里游荡,死亡每天都在发生。
从上海来到此地的沃特夫妇用冷战——另一种意义上的家庭暴力惩罚着彼此,他们的关系似乎日渐生分和疏远。
沃特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与死神的较量中,虽然他只是一个细菌学家,没有临床经验,可是,像一个战士来到战场,梅潭府就是他的战场。伦敦的浮华变得遥远了,上海的伤痛也被置之脑后,尽管村人还不能完全理解他的善意——他是带着他的显微镜来的,而不是枪炮。
百无聊赖的吉蒂也不能完全理解沃特。直到她自己走上“前线”,直到她亲眼目睹到死亡的恐怖与挣扎的无助,直到她“注意”到沃特的另一面:一个科学家的严谨与尽职,隐忍与克制,还有温情与善良。吉蒂渐渐成长了她的心智,开阔了她的视野。他们开始了心灵的交流——“我们寻找对方缺少的品质,太傻了”;他们重新开始打量和发现对方,欣赏彼此的坦诚与宽容。
梅潭府美景依旧,疫病也得到初步的控制。在死亡的缝隙,在异乡的青山绿水间,他终于使她爱上了他,或者说他们终于心心相印。
可是,又一件棘手的事来在了他们的生活中,吉蒂怀孕了!她诚实相告: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沃特的。沃特只沉吟了半会儿,他告诉吉蒂说,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透过吉蒂悔恨的泪眼,我们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襟怀。
影片改编自英国著名现代作家毛姆的小说,前后酝酿达6年之久。节奏不急不徐,铺垫剥茧抽丝般清晰,凝练的英式对白时见机锋。男女主角分别由好莱坞当红影星Edward Norton 和Naomi Watts饰演。男主角扮演者仿佛与生俱来英伦绅士气质,那种爱恨交错的复杂心理他处理很含蓄节制。女主角在这部影片中的表现也超出她在《金刚》中许多。
同时,影片相较原著,在历史和文化的层面更为厚重;在人性处理上,极具张力,把报复演绎成了宽恕和救赎。
结尾处,死神的魔手最终夺去了科学家的生命。在生死诀别的关头,沃特对吉蒂说,“宽恕我吧”。
“其实已没有什么需要宽恕的了,我对不起你”。吉蒂说。
这时,我们聆听到了一种声音仿佛自天上飘来:“我爱你已久,永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