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申巴赫：“上善若水”讓我傾心

2019-03-02 | 來源: 三聯愛樂 | 轉到微信 | 有0人參與評論 | 字體: 放大縮小 | 收藏 | 打印

　　艾申巴赫

　　如果說富特文格勒為艾申巴赫敞開一扇領略音樂之美與浩蕩的窗，那麼在艾申巴赫逾半世紀的音樂生涯中，另有兩位傳奇指揮可稱得上是他職業生涯中的領路人，一位是喬治·塞爾，另一位則是卡拉揚。

　　

　　艾申巴赫與卡拉揚

　　匈牙利籍的喬治·塞爾是20世紀知名指揮家，起初以鋼琴演奏家的身份為樂迷熟知，後來轉去指揮。1946年至1970年間，塞爾任美國克利夫蘭交響樂團音樂指導，並將這一樂團培養成為美國五大樂團之一。

　　在1967年至1969年這三年間，艾申巴赫得到機會拜在塞爾門下學藝。“他去任何城市演出，與任何樂團合作的時候，都會將我帶在身邊。那三年裡，我參與了他與不同樂團的全部排練，也有機會聆聽他在排練間隙與樂團樂手關於曲目的討論。”

　　塞爾不苟言笑，為人嚴謹，排練與演出以忠於原譜著稱。有人稱呼塞爾為“暴君式”的指揮，因為他對於樂團的音色要求極其嚴苛，未及而立之年的艾申巴赫在跟隨他學習的三年時間裡，從這位嚴厲又方正的指揮家身上，學到了“詮釋傳統作品的真正方法”。這些方法，不論對於身為鋼琴演奏家的他，抑或登台指揮樂團的他，都有頗多助益。

　　雖說艾申巴赫早年以鋼琴獨奏家的身份成名，比賽獲獎，巡演機會不斷，但他一早就認定自己並不想將畢生的心力用在鋼琴演奏上。

　　“對我來說，鋼琴獨奏家的生活太孤單了。”艾申巴赫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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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對於演出邀約不斷的鋼琴家來說，日常生活每每壓縮成為簡單的三點一線：機場—酒店—音樂廳。而獨自一人四處奔波的日子，顯然不是艾申巴赫所期待的。他更喜歡合作式的演出，比如室內樂或是在交響樂團中工作。

　　因此，從1970年代開始，尤其是在跟隨塞爾學習指揮技巧三年之後，艾申巴赫將更多精力放在他的指揮事業上。已過而立之年的他，固然不時以鋼琴家的身份灌錄唱片（包括那兩張與德國前總理施密特合作錄制的巴赫和莫扎特鋼琴協奏曲），卻更渴望以“樂團指揮”的身份登台。

　　1972年，他以指揮家的身份首次登台，演出布魯克納《第三交響曲》。那年，艾申巴赫32歲，結識了自己職業生涯中的另一位重要導師：卡拉揚。

　　兩人的最初交逢是在1966年。26歲的艾申巴赫以鋼琴獨奏家的身份，與卡拉揚以及他帶領的柏林愛樂樂團合作灌錄貝多芬《第一鋼琴協奏曲》的唱片。說來有趣，雖說他以鋼琴家身份出道，卻從未在人前視奏，而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視奏，評審正是卡拉揚。

　　“他（卡拉揚）聆聽我的演奏，聽了整整一個小時。”艾申巴赫回憶道。對於這位有“指揮帝皇”之稱的音樂家而言，在繁忙的日程中撥出整整一個小時的空檔，聽一位初入行的年輕鋼琴家視奏，的確是不同尋常的事情。

　　那之後，卡拉揚成為艾申巴赫的導師，不單在音樂技巧上，也在精神與情感層面。在眾人眼中嚴厲甚至嚴苛的卡拉揚，對於艾申巴赫而言，卻是一位和善可親的長者。

　　“他從來不對我發脾氣。也許是我運氣比較好吧。”艾申巴赫說完一笑。

　　對於塞爾與卡拉揚兩位恩師，艾申巴赫都十分尊敬。在他看來，兩人雖說都是嚴謹理性的那一類指揮家，卻各具風格。“卡拉揚教給我音色的處理、旋律氛圍的營造與轉換，還有音色細微處的打磨；塞爾則告訴我如何分句，如何處理聲音的清晰與透明度。”在艾申巴赫看來，塞爾喜歡描畫音樂中的線條，而卡拉揚熱衷於為曲目“著色”。

　　艾申巴赫喜歡用視覺藝術的概念來形容音樂。在他看來，繪畫與音樂是相通的，指揮家登台演出或排練時，不單要思考旋律的線條，還要敏銳捕捉音樂的色彩。“一個優秀的指揮家能夠將不同的音色恰到好處地黏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