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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那一年,去香港的这一拨宁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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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篇说到宁波人和山西人的梗,后台不少读者问到,今天就这话题展开一下。但这一展开就要说香港。

张爱玲说,下雨天,没伞的要往有伞人那边蹭,反而滴了一身水。

敏感话题,热度不蹭也罢。老罗写东西一般要避开热点,两年前就想写这篇,但总躲不开香港这个话题中心,一直没去完稿。最近似乎感觉能讨论一下了。

话说上中学时80年代,那时做上海人的感觉是很差的,而香港则是遥远的发达地区。当年市政府大楼还在外滩,对原来殖民地象征的汇丰银行大楼的英文名感觉挺奇怪的,HongKong and Shanghai Bank,香港上海银行?

正因为这家银行的英文名,引发了之后对两地关联度的兴趣。

要说这和宁波人有什么关系?先讲几个事吧。

故事一:多年前,有一次听虹桥开发区的总经理介绍历史,作为上海第一个开发区,大股东是中国银行香港分行。问为何,回答是,当年如果不是这样,招商引资没信用。

故事二:和一个金融界前辈吃饭,说海外中资金融机构的历史,讲到前30年,即使在文革时,中行、人保这些金融机构的海外业务都正常进行,从未中断,不受国内环境的影响。

故事三:去溪口出差,住应梦园,是一家中国小镇一般都有本地迎宾馆,当地人说当年大人物来住过,开始还不信,这接待能力有点勉强吧,到电梯厅一看还真是,有当时的照片,是1991年。





宁波帮是一个神奇的名词,但不知为何,塞满屏幕的商帮电视剧里,写北方商帮的远远要多过南方诸帮。估计是闽越多“匪”,而江南人士,不合群太奇怪,对朝廷而言,北方商帮更有认同。



之前好不容易有部讲宁波帮的《向东是大海》,家里老人家一看,这哪里是宁波人,明明是*北人,宁波商人都温文尔雅,那会这么打打杀杀。

因地域而结成的各种商帮,是中国自古就有的传统,明清时期已公认有晋帮、徽帮、粤帮、闽帮等十大商帮。

以至于现在各地商会在写自己历史的时候,总会往古远追溯,不仅把那些商帮的历史作为自己商会的出处,甚至把春秋时代陶朱公、管仲也纳入。

写故事做包装当然可以这么写,但商帮之所以存在,并不是不是文化传承,甚至不是血缘姻亲,而是只是因为信用的接续。

所谓信用,就是因过往持续的交易而对未来交易产生的稳定预期。

在绵绵不绝的交易过程中,一个看似松散的团体能相互背书,相互扶持,之前的交易能为之后的交易提供信用值,这就是商帮的力量。

但是,一旦交易链中断,这种信用背书的价值就会归零,重启必须再次有几代人的努力。晋商、徽商作为一个文化固然在,但作为信用链,1949年前的交易丝毫不能为当下背书,只有宁波商帮的信用链一直海外延续。

所谓宁波帮,真正成型不在宁波而在上海。早年在香港有老派人士,讲一口儒雅上海话,被称作“上海大佬”的,很多祖上是宁波人。

在我们这个岁数的人中一般上溯三代就有一个移民故事,在这个移民群体中也有个一个鄙视链,父母那一辈还多少带一点口音,那个年月谈婚论嫁没别的可以讲究,原籍变得无比重要。

在这个鄙视链上,宁波人算属于中等偏上,而这个地位是一百多年宁波帮商人的成功得来。先天条件,在各个商帮中宁波人是较差的,不仅没有自然资源和特许经营权,买办的事也被香山帮占了先。

宁波地少人多,很多人十几岁就不得不外出经商。和广东香山帮一样,是中国第一批海外贸易的商人,上海离宁波很近,只要一个晚上船就到了,到了19世纪初,宁波人将重心移到了上海,宁波帮和广东香山帮一起成为第一批买办商人。

19世纪80年代以后,上海的宁波帮买办已超过广东帮而居于买办集团的首位,直到买办制度被淘汰。

1843年上海开埠时,英国人在定海城已经待了两年,带了一批在这两年里学会了英语的小伙子,定海人穆炳元成了第一个宁波籍的买办。(有关上海滩买办,回复“买办”)。

虽说近代上海话里7分宁波话,3分苏州话,人口构成以这两地为主,但宁波那时候比苏州差远了,是地少人多是个穷地方,与有家族渊源的苏州洞庭商帮如贝家席家相比,宁波商人大多是底层草根起家。他们从当学徒、伙计、木工、裁缝、车夫、挑夫做起,经过惨烈的淘汰赛,跟上了上海这个蒸蒸日上的城市的发展,成为了虞洽卿,成为了叶澄衷。

中国近现代历史进程中,我国最早的化学工业社、最早的味精厂、最早的灯泡厂、最早的精纺呢绒厂、最早的民营仪表厂等“最早”系列,乃至同仁堂、老凤祥、亨得利、商务印书馆等知名老牌也都是宁波人创立。

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这一段时期内,是宁波帮在上海最辉煌的时候,上海20多个客籍商帮人数总和中,甬商人数占到了七成,粤商约占一成。

如果一定要说后来居上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和朝廷保持了距离,接受了真正现代商业的游戏规则,并且通过金融业完成商业链的闭环。

中国人对体制总是膜拜,就算经商也认为红顶商人是最高境界。大多数商帮都因特许经营权做大,比如徽商、晋商,不是拿到盐业特许经营,就是帮朝廷管库银。

插一句题外话,无资源无背景的底层孩子要逆袭,最重要的技能还是英语,尽可能离体制远一点,那是二代的天下,你玩不过他们的。当时所有能在上海滩闯出来的宁波商人,都会一口洋泾浜英语。





1897年,慈溪严信厚、镇海叶澄衷、定海的朱葆三在上海创办华人第一家银行——中国通商银行。

1917到1918年成立的上海银行公会共有八个成员,五间民营银行浙江兴业银行、浙江地方实业银行、上海商业储蓄银行、中孚银行和四明银行,都与宁波商帮相关,而官办的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和盐业银行经理们都是宁波人。

这是宁波帮从一个中国传统商帮,脱胎成现代商业群体的标志。宁波商人在原有的钱庄基础上,纷纷组建现代银行,将信用从经营货物中抽离,单独经营。可以这么说,中国现代金融业的基础就是当时宁波人打下的。

银行是最高阶的商业业态,宁波帮银行业的兴起,完成了商帮的闭环。

“江浙财团”,就是那时候起。



讲一个关键点。

一讲信用和金融业,就会想到政府,这想法也正常,纸币是信用货币,以政府信用兜底,所以现代金融业必须以各国政府为核心。

但在宁波帮银行家崛起之时,世界还是金属货币本位,这给了“江浙财团”生存空间。

在兴起之初,金融南北双中心是当时的状态,北京中心由政府背书山西人为主经营,上海中心江浙财团由宁波人领航。

传统中国的集权制度下,除了王权,不太能容忍民间信用组织化,只有朝廷颁发的特许证。而经历1916年“抗兑”危机后,江浙财团成为了中国的金融信用主体。

1916年,原本中国现代史上一个应该出现的良好局面,欧战爆发,列强无暇顾及中国,而中国经历民国早期几年动荡后稳定了下来,袁氏政权中央权威逐渐确立,白银本位通货充足,经济进入繁荣。然后,不作不死。

袁大总统被身边一帮马屁精忽悠而称帝,南方各省纷纷倒袁。前几年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又开始动荡。

首先中央政府财政危机,当时南方诸省的税银收不上来,又增了军费开支,部队只认现大洋不认纸钞。袁氏被逼无奈,只能通过亲信梁士怡,直接提取银行现银。

银行信用发生危机,各地中行和交行纷纷挤兑。老袁迷信武力,眼看着现银被挤兑完了,下令各地中行交行停兑现银并集中运到北京

袁氏是旧时代的权臣,哪懂现代商业金融,既不听各地商会的劝告,估计未必能理解央行和户部的区别。

上海中行负责人宋汉章(余姚籍)、张嘉璈严守银行信用,拒绝停兑。此时的上海银行家大多是宁波人士,同气连宗,相互援手,保证了上海中行的银元兑换。

这是一场金融市场的“东南互保”,一周后,挤兑已完全平息。

地区分公司经理,伙同自己同乡同行,抗拒上司的命令,只为了维护自己的“信用”。这要放在现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当时就这么发生了。这帮哥们为了庆祝这次胜利,还买了块地,造了片别墅,在上海的华山路西边,名为“范园”,模范的意思。

要理解中国,必须要理解这种“奇怪”。王与马共天下,江南士绅原本在文化上就有一种独立性,这种独立性放到现代,就演化为金融意义上的独立信用。

上海当时能作为金融中心,首先是成为了一个信用中心。一般来说,集权国家只有一个信用中心,但那时候中国有一南一北两个,其实是有一个自明代以来特有现象,这种相互的牵扯,成了理解近代中国的阴阳线。

然而,中国的信用中心,至此已悄悄从北京转移到上海。信用一失,袁氏政权大势已去,两周后,郁郁离世。


而后的几十年,以宁波籍人士为主体的江浙财团,在上海滩的故事太多太多,无需累述。







当时杜月笙到了香港,章士钊受委托去劝说他回上海共谋大事,杜看到黄金荣扫大街的照片后婉拒。

一个金融中心的确立,不是造了多少高楼,而是要有一拨信用值够的人。他们到了哪里,哪里就是金融中心。

据《香港年报》,50年代初,有超过75万内地人涌入香港。其中当然包括了大量的宁波人。和杜月笙一起到了香港的门生中,有董浩云,徐大统,吴绍麟等一波宁波籍人士,他们把香港作为第二个上海重新创业,到了第二代,基本就是97香港的班底。

董浩云,舟山人,其子董建华。1948年底举家迁往香港,早在1947年8月,就已经感觉形势不对,从美国购入三艘散装货轮,在香港创建“复兴航业公司”与“中国航运公司”,为东方海外的前身。

徐大统,镇海人,当时为“上海纸业大王”。如果对他不熟悉,其女范徐丽泰认知度高,1945年生于上海,1949年随父举家迁到香港定居。

吴绍麟,慈溪人,其子吴光正,包玉刚女婿。九龙仓执行主席,当时曾与董建华竞选香港特首

其他如包玉刚,出生于宁波镇海,曾是官办上海市银行副总经理。1949年,包玉刚与父亲一起携着数十万元的积蓄,到香港重新创业

邵逸夫1907年生于上海,祖籍宁波镇海。在上海十里洋场,熏得一颗娱乐心,1958年在香港成立了邵氏兄弟香港有限公司并建成制片厂,先后拍摄了1000多部电影。

曹光彪,祖籍浙江宁波鄞县,世界最大的毛衣生产商——永新集团创始人。

陈廷骅,宁波人。50年代初到香港。得到了有“颜料大王”之称的宁波同乡周宗良的有力帮助,买进了南丰纱厂。由于南丰集团于1989年退市,其资产价值难以核实,有传闻称其资产仅次于长江实业。

安子介,定海人,香港南联实业有限公司主席。

李达三,宁波鄞县人,1949年到香港创业

王宽诚,香港中华总商会主席,宁波人。

宁波人构建了香港的顶层社会,包括现任特首林郑月娥, 1957年出生于香港,白手从底层奋斗而起,却也是宁波籍,不太清楚是否带祖荫。

所以有人觉得上海和香港很像,这也是自然的很,因为就是同一批人分了两组。






宁波帮文化公园内邓小平和包玉刚塑像

邓公1984年在北戴河见包玉刚后说:“把全世界的‘宁波帮’都动员起来。”

改革开放,开放比改革更急迫。

79年农村改革,中国总算有了点新气象,但真正发展的轨道还没走上。70年代初期,以中美关系解冻为标志,中国开始被主流世界接纳。虽然与日本、西德等国家相继建交,但实际上,经济交流并没有跟上。

现在我们当然可以自称厉害国,但在1984年可不是这个心态。

这40年的成就是改革开放带来的,但是并不是你改革开放了,别人就会把钱送进来的。别说市场大吸引人,非洲美洲大了去了,外资怎么不去,再说那时候中国人均年收入才几百块,一穷二白,别人根本看不上。

上世纪80年代,苏联东欧系统的解体,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有投奔西方的动作。但为何中国能跑在前面。更重要的是,和当时的四小龙相比,中国吸收到的大量是直接投资,才能躲开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



从改革开放到经济腾飞,中间还有重要一个环节。

老王对姚老板说:你信用不够。

这话很伤人,老王说的急了点。但你要和人对等地做生意,首先要掂量自己的信用值。

这世界大多数国家地区,都会在资源掠夺殆尽后免不了始乱终弃的命运。所谓的中等收入陷阱、刘易斯曲线等就这个道理。

渣男往往并不是天生的,如果女生自己信用值不对等,白马王子都会来白嫖。

现在的世界和1840年那时还不一样,当时工业革命后的英国还真把东方看作一个财富中心一个巨大市场。但现在一个落后地区,就算把你当市场,而你连可交易的货币都没有。

全球化对很多国家地区并不是好事,没有对等的信用值,来的都是抢资源的。

幸好中国在这30多年里完成了惊险的一跃,从圈外跳到了核心圈,可以成为制定游戏规则的人了。

30多年前,中国精英们就在思考这个一跃的跳板在哪里?在和西方世界脱钩了日久,如何才能取信,重新进入这个圈子。

邓公是何等人物。桥牌高手自然知道什么时候打什么牌。



邓公衣袖里的这张牌,藏了30多年。邓公所说的宁波帮,更多指代以宁波帮为首的海外华人团体。

据说,海外华人如算一国,GDP是世界第六,而香港就是海外华人圈的基地。那时其实离49年没多少年,第一代还都在,和内地更多如兄弟。这个群体和中国内地的连接其实始终没断,如总商会会长王宽诚一直来往两地。

邓公要为中国的改革开放找一个背书人,用海外华人这百年来积累的信用值,作为和西方世界打交道的桥梁。被世界核心的资本圈接纳,并与母国依然有文化和血缘的纽带,这是作为一个背书人基本条件。

中国人有时被称为东方犹太人,这应该是特指海外华人群体中的宁波金融群体。如果海外华人仅仅是一个土豪群,就像海外俄罗斯土豪一样,那在财富消耗殆尽后免不了灰飞烟灭的命运,那哪里有可以倚重的价值。

但一个群体能在失去故土家园后,依然生生不息风水水起,在几十年时间里进入世界最核心的圈子。这种华人身上特有的智慧和韧性,确实值得骄傲。

所谓国家信用、组织信用,落到最后还是个人信用。

邓公在启动宁波帮这件事上不仅有智慧,更有诚意,更重要的是,邓公的个人信用值够。邓公通过包玉刚、王宽诚等一个个个人,把海外华人群体的信用链这么一段一段接上,这才成就了这一场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

一般来说,我不太喜欢用伟大这个词,但这件事,真的伟大。







小时候的电视片《*殇》,知道了黄土中国这个概念,似乎缺失海洋是这个民族的一个大短板。但实际情况是,自人类掌握航海技术后,海洋中国从没缺失。

这并不是制片人的失误,而是“海洋中国”从来就是被正史所不待见。更何况当年刚从一元社会出来,知识界还难以理解。

中国历史上每一个朝代都是前半段一元论,后半段二元复合。而明清两代,另一元就是海洋中国。而江南实质上是海洋中国的滩头阵地,也是明清帝国开放的窗口。

背靠大陆面向海洋的特殊位置,江南有了一种特有的温润而开放的文化。在封建王朝时期,对江南,既要倚重,又要钳制。既有康熙七下江南,又有乾隆江南文字狱。

江南是现代中国的起点。

宁波商人把江南从一个地理概念蜕化成一个文化符号,成为一个海外华人的信仰归属地。

这时候,地点在哪里已经不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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